周末去山里和爸妈玩,傍晚在河边散步,发现了河谷两岸的灌木丛中,飞着一闪一闪的萤火虫。他们的火光比上海的大多了,也有可能因为周围是暗夜的环境,那光线能照亮一小片树丛。树丛的树叶,就像朦胧月光的灯罩,叶脉依稀可见,光线的强弱变化就像婴儿呼吸的节奏。他们并不密集,松散地点缀着河谷,飞起和坠落也不慌不忙,缓缓的轨迹像五线谱的连音符。
就像以往的每一餐饭,这回去玩,爸爸妈妈又准备了丰盛的晚餐、早餐,还塞给我们四五个小橘子。
周日上午爸爸回城里上课去了,我和 Barry 又去了谷里玩,绣球花开得很大,蓝天下白色也显得艳丽。也许是季节的缘故,蝴蝶不如上次的多,但仍然遇上了蓝色翅膀的大蝴蝶🦋。也遇上了看似极为弱小,但毛毛刺超级多的小毛虫,Barry 说有毛的毛毛虫,都有毒,吓得我赶紧跑了。有大石头块的河沟里,藏着许多肥硕的蝌蚪,他们还不是一母所生,有的黑色,有的灰色,大约有的是青蛙妈妈,有的是蛤蟆妈妈的孩子。有一只黑蝌蚪,特别镇静,我都踏上了水池边最近的石头观察了,它却一动不动,别的蝌蚪都四散而逃,它就像死了似的,结果我等我开腔说话,它才慢慢悠悠地挪了个地方。看来即使是动物世界,也有慢性子。
周日的午餐,我们开到了崇州的县城,大众点评上搜索到了排名第一的面馆,仅仅“查渣面”这三个字的红底招牌,并未仿冒真正的作者,挂一个查淑芬照片,大大方方地做仿冒生意。但别说,这清汤查渣面做得还挺符合我的胃口,虽然少了一点正宗查渣面的猪油油香味,但清汤里撒着的葱花和鸡肉碎,仍然形成了怡人的清香,好吃又让肠胃没有负担。
下午我们在家看了 Wall E,“Eva”,“Wall E”,“MO!” 这大概是电影史上最可爱的三个机器人了,比人类还天真。 Wall E 就像 Barry,喜欢收集很多有趣的小东西,把它们珍藏起来,什么也不扔。也会一直守护着我,不论我做什么,都在我的身边陪伴。Wall E 还和 Barry 有一个共性,就是爱宠物。小蟑螂在荒无人烟的地球上吃住无忧,遇到了危险,Wall E 也回让它停下来,让我想起上次我们开车出去,小芝麻忽然紧张喘气,Barry 便直接放弃了开车出去玩,我们掉头就把小芝麻送去了宠物医院检查,最后有惊无险。就像 Wall E,我们在荒芜、危险的世界里努力寻找爱,寻找用心的事物,努力留存一片属于自己心灵的小天地。
晚餐我们一起去了建设巷一家觊觎已久的日式烧肉店,里面的牛肉、五花肉都非常新鲜好吃,就像以前在世纪大道吃的“烧肉达人”,性价比还好了不少。另外,在成都吃烧肉,吃完了还可以点冰粉。吃着烧肉有一种幸福周末晚餐的感觉!
吃完我带 Barry 去看我发现的一家藏在虹星桥附近小巷子里的猫咖啡,Barry 说不算猫咖啡,因为猫猫不够多。好吧反正就是一家不错的咖啡,里面的茶很香,服务生会非常热情地不断给你加热水。猫猫也有两三只,场地打理得超干净。Barry 说从来没有走过这条巷子。也许是巷子里的菜市场,也许是旁边的五世同堂街颇有文化气息,走在这几条路上,就觉得安心,和白天像工厂,晚上像鬼都的高新区相比,走在这些成都的老街,才觉得 Alive,才像样地活着,有城市的记忆,有休闲的空间,有街檐挡着热爆爆的大太阳。
来的路上,我们还经过了懒串串、工人食堂这样的典型成华区餐馆,那家叫懒串串的店,小桌子都排开在了街沿,甚至在路口转了弯,但仍然不影响食客放松地吃串。除了餐馆,还有几家麻将棋牌室,几位大爷大妈在总结着今天麻将桌上的得失,隔壁围棋室稍稍冷清了些,但两个大爷仍然非常专注地下着自己的棋。不论吃串、麻将还是围棋,谁都不能影响他们,一般来说,谁都不能影响成都人耍自己想耍,吃自己想吃的。
本着这样的精神,我们也走到了巷口的老蛋烘糕铺“高记”,一人再加了一份蛋烘糕,一份 2.5 元,两个 5 块,这价格和几年前相比也无甚变化,但口感却比其他家的脆,仅次于“陆记”了。老板在档口专门印了一封自己的告白,说,希望让所有吃得起饭的人都能吃得起蛋烘糕。是,蛋烘糕就该是这样一种民众的食物。某种程度上,陆记工人村的老师傅,就是不该把这糕开进太古里去,如果炒成了网红涨价数倍,那就是鲍师傅喜茶了,可以复制粘贴到全国的市场上,再不亲切再不令人回味了。碰巧晚上在图书馆看到“成都个体工商户小吃”这样专门的一本书,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种食物都是这样朴实而令人心生欢喜。大家喜欢这些食物,不仅仅因为那个味道,也因为那时的生活记忆。可能是小时候在窗边听到了楼下的一声叫卖,可能是夏日炎炎走在路边看见了那根扁担和棕红色的木桶,可能是有时候在那条街能遇上,有时候却遇不上。有一点惊喜,有一点想念。
就这样在四川走一走,在成华区的街头走一走,就很开心了,甚至有些别无所求吧。